2010年,一則新聞報導,讓一戶普通人家成了焦點,許多網友,甚至歐美人士紛紛去他家一探究竟。
他家地處高樓林立的繁華鬧市,卻破爛如回收站,如孤島般穩坐在馬路主幹道中央,將車水馬龍分成人字形。區裡為了遮醜,特意給他家砌上圍牆。
這戶人家,便是「最牛釘子戶」張長福的家。為什麼他會在市中心的黃金地段,堅守在破舊的危房裡?紮在馬路中央苦熬7年後,他後來怎麼樣了?
漫天要價
早年,村裡分給兄弟二人幾塊宅基地,他和弟弟兩戶的房子挨著,兩戶約有400多平米,地處黃金位置,在環路附近一個十字路口。2002年,政府計畫打造高端精品社區。
隨著拆遷工程不斷拓展,村裡的街坊鄰居們紛紛搬走,只有張家兄弟因為不滿意拆遷協議,仍然堅守在此,親眼看著周圍的高樓像雨後春筍般拔地而起。
那時候,229名村民們都收到了房屋評估單,張長福的房本上登記的面積是153.6㎡,評估單給的報價是每平米2萬多元,總計300多萬元。依照當時的拆遷政策,張長福能以1.7萬元/㎡的價格買下一套兩居室回遷房。
但是張長福家有自建房,實際面積卻約是300㎡,所以他覺得很虧,「值一塊的東西,給三毛,你幹嗎?」他對拆遷款的分配非常不滿意。
有人說:「咱老百姓這一輩子就咬這一口,你說這嘴該張多大?」這次拆遷,張長福一張嘴就要1套3居室外加1千萬元現金。張長福弟弟也同樣開出了超正常拆遷款好幾倍的條件。遠遠超出當時的拆遷標準的要價,拆遷公司自然接受不了。
但是張家兄弟卻不以為然,張長福的妻子說過,拆遷公司聽開發商的,他們上每戶人家裡談補償價格,這麼大筆的買賣,一般要討價還價好幾回,最終才能談成,沒有誰是一接到通知,就按照評估單報價直接搬走的。
然後,從張氏兄弟不答應評估單的報價開始,始終都沒等來更高的價碼。之後再怎麼談,都談不攏。
那時張長福坐不住了,他多次詢問市政部門他家該怎麼辦?當時得到的回復是,情況已經上報,但是一直沒有後續。其實他想搬,只是不知道該找誰。
一晃到了2006年,張長福才猛然發現,此時自己的這塊地,開發商已經不需要了。就這樣,沒有隨著大部隊搬遷的張長福家,像孤島一樣「被釘」在馬路中央,每天面對著川流不息的機動車流,扛著議論紛紛的輿論壓力,度日如年。
釘子戶的日子
7年的釘子戶生活,讓張長福夫婦嘗盡了「酸苦辣鹹」,唯獨沒有「甜」滋味。
夫婦二人都是待崗員工,每人每月領取2500元錢,因為一直糾纏于房子拆遷的事,他們再也沒心情出去上班,兩個人每天只吃兩頓飯,兩個小菜,從來不敢亂花錢,就這麼省,每月也沒剩多少,日子過得捉襟見肘。
張長福的屋裡磚牆上鋪滿木板和報紙,角落裡有好幾個老鼠洞。雖然多次修補過,可是屋頂依然漏水,一到雨天日子就沒法兒過,外面下大雨,屋裡下小雨,人在屋裡要頂著臉盆打著傘,屋內沒有排水管道,室內積水最嚴重時能淹到膝蓋。
更加難堪的是,因為屋裡沒有下水道,所以只能在生銹的水龍頭下放一個塑膠桶,一天數次拎著髒水桶到路邊倒掉髒水。屋內也沒有廁所,上廁所要騎腳踏車去最近的公園,拉肚子時只能用塑膠袋應急。
雖然屋裡住著人,但仍是一派破敗的氣象。野草沿著屋外的院牆雜亂生長,牆根經常被人倒上垃圾,院外橫七豎八地停了很多車。
這還不算,由于住在馬路中間,他們的休息嚴重受到干擾。一天24小時,他們都聽著馬路上傳來的汽車喇叭聲,道路堵塞讓路怒的司機按起喇叭來沒完沒了,尖銳的聲音劃破長空。
這樣的差別,讓他家和周圍處于如同兩個世界。如果當初拆遷時沒有那麼漫天要價,張長福一家人現在的生活質量會完全不同。
拆遷
這樣的局面,不光張長福一家飽受煎熬,也嚴重影響了交通、市容,和周圍的環境。張家橫在馬路中央,一到早晚高峰時段,瞬間變身「停車場」,經常有百餘輛汽車堵在這裡,焦躁的司機們拍打著喇叭,尖銳的響聲此起彼伏。一輛公共汽車花15分鐘,才拐過這個彎。
直到高峰期過後,路面才能漸漸恢復通暢。 有網友說「好好的一條雙向8車道的馬路,到這裡,被擠兌得只剩下二條車道。」
楔在馬路中央的「釘子戶」,占路面、影響鋪設地下管道和電線纜繩工程不說,還像給都市漂亮的臉蛋上貼了塊狗皮膏藥一樣難看。為了遮醜,區裡還花錢給四周修了圍牆。
之後一則報導,更讓「最牛釘子戶」成為輿論焦點,有網友戲稱,「求求你,拆了我吧!」呼聲一浪高過一浪,釘子戶的拆遷已經刻不容緩。2011年12月8日,法院前往張家貼騰房公告,並送達了執行通知。此後,張氏兄弟仍然可以通過行政覆議或法院訴訟方式,獲得拆遷補償。
可是張氏兄弟並不理會裁決書,依然我行我素。那麼張長福同意拆遷的條件到底是什麼呢?他說,「就算按我房本上150多平方公尺算折遷款,那也得按現在市價16萬每平方公尺核算,得補給我2500多萬,我要求不高,就是有一米算一米。」
如果滿足張長福的要價,則對之前搬走的229戶村民極不公平。
2011年12月15日一早,拆遷方到張長福家中就拆遷補償問題再次協商,幾個小時過去,補償方案仍未達成一致,萬般無奈之下,只好採取第二套方案——強拆。
拆遷方有人建議說大家去鄉政府接著談,張氏兄弟同意去。張長福走出門後心裡一驚,屋外停的全是警車,還有挖掘機在不遠處待命。
張長福的妻子很抗拒,賴在屋裡不出來,最終還是被工作人員拉出門外,她還想回屋拿東西,被攔住制止。到了正午,又有專業人員做了防塵處理後,幾輛挖掘機和鏟車開始了拆遷工作。
在一陣轟鳴聲中,7年堅挺在路中央的破舊平房,只用了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,便夷為平地。從此道路恢復通暢,行人暢行無阻。
張氏兄弟堅守了7年,最終只能拿到與7年前一樣的補償款,他們這些年的駐守煎熬變得毫無意義,這樣的結局,其實早在他們獅子大開口時便已經註定。
凡有選擇,必有代價,這個世界從來不會縱容任性的人。那些不顧他人,任意而為的決定,時間終究會給出不好的結果,而這一切,只能自己買單。
代表者: 土屋千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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